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

我看紅樓夢:階級下,丫環晉升與所求未果

     紅樓夢裡投井的是王夫人的丫環金釧兒,因為她跟賈寶玉玩笑,讓王夫人打了一巴掌還攆出府,金釧兒的家人跪求未果,沒多久金釧兒就在賈府投井。
    紅樓夢的作者對死亡有一番安排,如吞金、投井、自剔,配合著角色性格,讓角色更有張力。而金釧兒投井,跟現在新聞裡陳屍水塔是一樣的,選擇汙染飲用水,都有一股不甘心的味道。
    為什麼選的是榮府的水井?投井的金釧兒想的是甚麼?
    賈府個個是一雙富貴眼,不受寵的妾地位還不如丫環,但賈府也像一塊肥肉,「生是賈府丫環,死是賈府的鬼」變成賈府受薪階級的信念。被王夫人輦走的晴雯是老太太給寶玉的,王夫人在回這件事時小心翼翼,寶玉去看晴雯,安慰她,等到她身體好一些,會跟老太太央求,請老太太作主讓她回來。
    晴雯在寶玉大丫環裡肯定跟寶玉無染的,她甚至拿碧痕服侍洗澡洗兩三個時辰(五、六個小時)、洗到床上蓆子也沾水這事取笑寶玉,但這不表示她對寶玉沒有意思,哪個富家公子沒有通房丫環,雖然晴雯與襲人一幫不大合拍,但卻也齊手聯心圍堵二等丫頭,不讓外圍有心丫環接近寶玉。
    寶玉、賈環是賈府裡年輕可指望的,丫環在年紀漸長之後都會開始準備,丫環的尖兒,唯有迎春的丫環司棋(外表就很叛逆)是跟遠房表哥戀愛,而彩雲討好賈環,但其他丫環心裡都繫著寶玉這棵樹。金釧兒那句「金釵掉在井裡頭,有你的就是你的......」點出年齡漸長的丫環著急什麼。
    二房、妾、姨娘、通房丫頭,無論如何,都要從最低階入門,而配個小廝,從「某家的」當起管事媳婦,她們是不想的。
    寶玉是這幫丫環追逐的對象,鴛鴦看得明白,就沒去攪和。寶玉自己本人也清楚自己的優勢,在黛玉死後隨著惜春出家的紫鵑,不也曾被寶玉拿紅娘調笑:「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,怎捨得疊被鋪床!」
    在主子裡管丫環管最緊的應屬探春,迎春跟惜春在抄檢大觀園都出了事,唯有探春一馬當先站在門口,護著自己的人,既管也擔當,要在這樣的主子眼皮子底下淌寶玉的渾水也難。
    在怡紅院夜宴上座的丫環麝月一支籤「開到荼靡花事了」,從脂硯齋批文裡知道她是最後留在寶玉身邊的丫環,在紅樓夢裡同樣追逐寶玉,在賈府落敗後,有始有終的唯一一人。
    風雨中陪在寶玉身邊,一路走來,往事如煙。
    金釧兒跟鴛鴦,一個投井天光遙不可及,一個懸在賈府樑上飄搖,作者用人物點出階級作用下,認定一件事,能夠選擇的就很少了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 寫於2013.10.28()天氣晴^^    幸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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